紜琰。Yan.

迴夢　本文。（Ⅰ）　＊ＢＬ　慎入

楔子　末日。

　　「我想我們已經走到盡頭。」他本來以為這句話不會是他自己所說出來的，但他的確在這世界的盡頭處聽見自己對另一人說出這樣的話。

　　那人有著與他迥異的純黑色短髮及在陽光照耀下卻顯得亮的黑袍，而他不論是那銀藍色的及腰長髮，抑或是身上穿著的白色長袍都和另一人形成強烈對比。

　　他帶著落寞的表情和冰冷的語氣，恰好形成那些人類在絕望或失望之時無自覺的微表情。

　　黑髮男子困惑地直視著他，沒開口說任何一句話。

　　「我猜你直到此刻都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吧。」他笑了，眼神從黑髮男子臉上移至他的手，再然後，移向自己的胸膛前一整片的血紅。

　　──因為原本應該要比你更懂你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做。

　　「翎，我一直都知道我做了什麼，還有你做了什麼。」黑髮男子也看向那片宛如雲霞的紅染在那白色長袍上，美得像是虛幻，但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血液流動的真實感，他也很清楚是自己伸出了手瞬間穿過他的胸膛，又瞬間抽出，讓那人兒來不及反抗地只能無助倒在地上。「反正這個世界已經是到了盡頭，我和你，只要我和你能夠在最後一刻在一起……」

　　男子少見的話多，看似深情的望著地上的人兒，眼神卻一片空洞得只讓人看得見無底的漆黑。

　　被稱為「翎」的男子，閉上了眼眸，虛弱的聲音仍舊不服輸的傳到另外的人耳裡。「哈，所以真正不懂的人是我嗎？梧煬，這個世界的盡頭其實還沒到呢，如果你認為的末日只是那樣的話。」他最後笑了出聲，苦笑著令人心疼，在笑聲漸漸消失的那瞬，空氣凝結，氣溫突地驟降。

　　梧煬抿了抿唇，蹲下身子，無視地面的一片褐紅，盤腿坐在了翎日的身旁。「真的很對不起……翎，我還是只希望只有你能待在我身邊，即使這會讓你經歷末日的痛苦。」他伸出手，輕撫著翎日的銀藍色，使他的髮上沾染上汙血，毫無自覺。

　　他眉間緊蹙著，墨黑無光的眸子看來已聚集了不少的苦痛正一點一點侵噬著一切。

　　──看來，我錯得離譜。你的末日，正是我的末日。

　　不願再看，梧煬轉而看向四周，那原本在他眼裡是一片白淨的空間已不復存在，只剩下──或者該說一切回歸最初的真實，令人心驚的一大片紅，遍佈地面的屍首分離，器官及身體碎片四濺各方，慘叫聲似乎正迴盪於此地，即使已無任何其他生命跡象，那一切就像還正在發生。

　　「呵……我終於知道真相。是我癲狂，不是你瘋了。」喉頭湧上一股腥紅，他沒有吐出；心上苦澀，他不願再說話。

　　自己手上沾上的血並不是完全都是翎日的，而是所有魔族的血。

　　──我到底……做了什麼

　　背上傳來刺痛，他往後一摸，摸到了一個黏膜般有著特殊觸感的東西，無意識的，他試著操控那樣東西，發現那是翅膀──魔王的翼。

　　他苦笑，明白是自己的蛻變太過完全，已經沒有任何人能阻止自己下意識的渴望殺戮。

　　張嘴已發不出能讓別人明白的話語，反正再也無法有任何魔族存在了。

　　不過殺了成為墮天使的翎日說不定會有神族的族人來宣戰？

　　想到此，他咧嘴笑了。

　　怕什麼？

　　當初他們拋棄翎日的仇還沒報呢。

　　舔了舔唇，眸色轉為如鮮血般的艷紅，對血液的渴望已逼近極限。神族的鮮血真是吸引人。

　　他展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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